李老三在我背后?這怎么可能,我根本沒看到有人進來??!
李明的驚叫讓我頭皮發(fā)麻,盡管覺得不可能,但他那驚恐至極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然而當我小心翼翼地扭頭看去,卻只看到一個插著小黃旗的紙人站在我后邊,再往后是一臉壞笑的單羽飛。
怎么回事?
我不禁皺起了眉頭,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但是在李明眼里,這紙人似乎就是他的老子李老三,嚇的他撲通就跪了下去,沖紙人不住磕頭,哭喊著自己錯了。
“怎么回事?”我適時向旁邊退開幾步,小聲地詢問單羽飛,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
“也沒什么,招靈托夢,故弄玄虛而已。”單羽飛一臉不屑地看著李明沖著紙人砰砰磕頭,“老實說,這是白衣門那幫子的手段,不過祖上分家時,黑衣多少留了些,我正好會。”
“真是李老三?”我詫異地問。
但單羽飛搖了搖頭道:“不是,踏上黃泉路的鬼靈是沒法招回來的。你不知道那句話嗎?黃泉沒有回頭路?!?br/> “那這是…”
“我都說了,是故弄玄虛,假的啦?!眴斡痫w翻了個白眼,“不過我入夢的時候發(fā)現(xiàn),這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鳥。他老子得了病,他也不肯出錢給看。這才導致那個老爺子半夜三更還要去江上打魚賣錢,落了個被水鬼抓去的下場。要不是為了他老子留下的那房子,這老小子還不定來不來守孝呢!”
聽到單羽飛的解釋,我也不禁氣憤起來,本來還覺得李明有些可憐,現(xiàn)在只覺得這貨可恨了。
最后李明也不知道和紙人的李老三溝通了什么,匆匆地丟下一疊的百元鈔票,然后逃也似地跑出了店外。
“嘿嘿,成了?!眴斡痫w眼睛發(fā)光地看著那疊鈔票,“這樣抓水鬼也算替他們老爺子報仇,這種不孝子,只讓他出點血真是便宜他了?!?br/> “算了算了,由他去吧?!蔽覈@了口氣,不禁想到昨夜李老三臨去時,蒼老、孤獨的背影,一生辛勞,死去之后還要自己來買雙踏上黃泉路的紙鞋。
想想,我真替他覺得有些不值。
李明走后,我本以為單羽飛立即就會動身去抓水鬼,但沒想到這貨拿起錢全都丟到了柜臺上,然后轉(zhuǎn)身往后堂去了。
“你干嘛去?”我探頭問,然后看到這家伙往躺椅上躺了下去,“你不去抓水鬼嗎?”
“大晚上的去江上抓水鬼,我傻???哥哥我雖然英姿颯爽,風流倜儻,但也是怕死的好吧?”單羽飛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,“我好好睡一覺,等明天中午陽氣最重的時候再去,事半功倍。”
“那你把這些錢給我干嘛?”
“我得在這葫蘆口找我?guī)熜?,找不到他,我不定得在這兒待幾天。這些錢,就當作付房租和飯錢了?!闭f完,單羽飛不再理我,倒頭就睡了過去。
我無語地看了看手里這疊錢,少說也有七八千,不算多也不算少。我先把它們都放進了柜臺的另一個抽屜里,如果單羽飛要走了也好還他。
這時,我發(fā)現(xiàn)柜臺上最左邊,有個打不開的抽屜。但仔細看看也沒有上鎖,只是貼了一張畫著莫名符文的紙而已。
仔細想了想,這應該是我來上班第一天就有的,也就是說,大概是孫宏離開前弄的,為了不讓我打開這個抽屜。
這里面能有什么不讓我看見的東西?
我不禁有些好奇,很快回想起孫宏那老頭哄我簽下名字的那個古卷,好像當時他就是把那卷綢帛放進這個抽屜的。
想到那個古色古香的古卷,我心里有種心癢癢的感覺。
倒不是說我貪圖它的價值,而是因為那上面是用唐朝時期的正楷字,作為歷史系又是古文字體的學生,我實在很好奇那上面寫了什么。
唐朝時雖然造紙術(shù)已經(jīng)很普及,但高檔用具還屬絲綢錦帛,時間上也對的上。
那卷綢帛,很有可能是唐朝留下來的古董。如果真是那樣,孫宏還讓我往上面寫自己的名字,真有些暴殄天物。
有了好奇心,接下來的時間我?guī)缀跞蓟ㄔ诹嗽噲D打開抽屜?上,中途也來過幾波鬼靈購買所需冥品。
其中有一個,因為我低頭開抽屜太認真,沒注意到他進來了,直到那鬼靈主動到柜臺前,用力敲了敲柜子我才反應過來。
抬頭時候一眼看到一個吊死鬼,拖著舌頭、瞪著眼,伸著脖子直勾勾地看著我,那模樣別提多瘆人了!
然而那符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奧妙,任我怎么想辦法折騰,別說開柜子,連紙邊兒都沒能給掀起來一點。
到最后,我折騰到?jīng)]脾氣。這時門口叮鈴一聲,關(guān)門的時間到了。
也就在這時,我突然想起后堂不還躺著個行家嗎?黑衣門的法術(shù)大半都作用在符上,沒準兒他會知道怎么開抽屜。
想到這里,我立即把紙牛紙馬搬進大堂、將門一關(guān),接著就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后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