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橙時提案之后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橙時的消息，競稿成功了，或者失敗了。
　　我把橙時相關(guān)的文件整理了一下，歸檔放好，然后繼續(xù)手里別的項目。不知道曹暉是否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回西安了，反正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橙時沒有任何動靜，林江南也沒有動靜。
　　我跟言樺傳達了林江南有女朋友的噩耗，言樺很是失望，不過轉(zhuǎn)眼又攤攤手，“咳，其實也無所謂，就算人家單身估計也看不上我?！?br/>　　“你是咱們組的設(shè)計一枝花，不要妄自菲薄?！?br/>　　“咱們組就我和你兩個女的！”言樺說。
　　我看著她，瞇了瞇眼睛，“怎么著？贏過我毫無成就感是嗎？”
　　“不不不，贏了你就是贏了全世界。”言樺立刻改口，非常肯定的點點頭，“我錯了，明明就是林江南他配不上我，我是咱們設(shè)計三組一枝花，值得全世界最好的男人！”
　　“言樺你傻呀！你怎么能贏了蘇總呢？”旁邊的男設(shè)計師聽不下去了，把耳機摘下來修正言樺的措辭。
　　“哦對對對?！毖詷逵謱ξ业溃骸拔揖褪勤A了全世界也贏不了你！林江南連你都看不上怎么能看的上我？不對！如果他單身，就算能看上你，也看不上我！”
　　那幾個男設(shè)計師都笑瘋了，我也給氣笑了，一拍桌子：“你還會不會好好拍馬屁了！”
　　過了幾天，我們老板打電話讓我去他辦公室。我不知道是什么事，感覺有點忐忑，從我辦公室出去時正好看見林絮也從她的辦公室里出來了，我倆對視一眼，心照不宣的走向彼此。
　　“老板找你？”我和她異口同聲的問對方，說完就笑了笑。
　　“你知道什么事嗎？”我問她。
　　“同時找咱們倆，不是有新的項目，就是橙時的事情有結(jié)果了。”
　　我心里緊了緊，有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橙時的競稿通過還是不通過。快到老板辦公室的時候，看見設(shè)計一組的總監(jiān)李遠偉從里面走了出來，瞧見我后臉上立刻掛出個笑容來，仿佛是興高采烈的樣子，“蘇彌，恭喜啊！”
　　看來是通過了。但我有點高興不起來。
　　老板很是興奮，甚至讓他秘書去泡了兩杯速溶咖啡給我們，說橙時的項目簽下來對公司的發(fā)展大有益處，然后承諾我和林絮一人一個大紅包，以茲鼓勵。
　　于是我的心情還稍微好了一些。
　　老板交代林絮跟進一下與橙時簽合同的事，法務(wù)那邊有關(guān)橙時的問題會找她來對接。林絮應(yīng)下來，這都是常規(guī)的工作了。
　　說完這些事后我們起身準備要走，但是老板又把我給叫住了，“蘇彌，你等一下。”
　　我心里一沉，跟林絮交換了個眼神，然后我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了辦公室，關(guān)上了門。
　　“剛才曹總那邊給我打的電話，他跟我交了底，我就也給你交個底?！崩习逭酒鹕韥?，到飲水機旁邊給自己的茶壺里添了水，然后用紙杯倒了一杯放到了我的面前。
　　我盯著面前的一杯咖啡和一杯茶，覺得這就是兩碗迷魂湯，所以并沒有喝。
　　“設(shè)計這個事咱們都清楚，說有標準其實也沒什么標準，各花入各眼，無所謂絕對的好壞。曹總那邊說了，這次競稿的三家公司提案的水平其實都差不多。”他啜了一口茶，繼續(xù)道：“水平都差不多的時候這個就非?？磦€人喜好和情感分了，曹總說了，很大程度上他是因為你在成美，所以最后才向總經(jīng)理那邊給出了與我們的合作建議?！?br/>　　我開口想說話，卻被老板一個手勢給壓了回去。
　　“當然，這首要的條件肯定也是你做的足夠好，我并不是否認你的水平?！彼坪跏钦遄昧艘幌?，“我的意思你應(yīng)該明白，社會關(guān)系、人脈這種東西是很重要的，不光是對咱們成美，對你個人也是一樣，你應(yīng)該好好維護下去?！?br/>　　“您的意思是，讓我轉(zhuǎn)做客戶去？”我裝傻充楞。
　　“當然不是這個意思?！彼尚α藘陕暎骸按髣⒖傠x職以后你們幾個設(shè)計組都各自為政，我覺得還是得有個統(tǒng)管的人。我剛才跟李遠偉談了，你也一樣，你們都考察考察，如果是你升上來的話，你們組有沒有合適做執(zhí)行總監(jiān)的？我還是傾向內(nèi)部培養(yǎng)?！?br/>　　我點了點頭，并沒有為他畫出來的這張餅感到激動。因為這餅上沾著的是曹暉，我有點下不去嘴。
　　果然，程立仁繼續(xù)說道：“你跟曹總本來就是大學同學，舊相識，作為朋友經(jīng)常走動走動，一起吃個飯什么的也是應(yīng)該的。這樣，你平時要是請曹總吃飯、出去，開發(fā)票回來，公司都給你報了?！?br/>　　“哦?！蔽曳笱艿膽?yīng)了一聲。
　　離開老板辦公室后我直奔了林絮那，進門一屁股坐在沙發(fā)上冷笑連連，“林絮，上次程立仁打電話叫你回公司就是故意的！”
　　“怎么了？程立仁跟你說什么了？”
　　“讓我跟曹暉多走動唄，維護好關(guān)系?！蔽覑阑鸬溃骸拔姨孛词浅远嗔诉€是喝多了，我跟他多走動？！我巴不得這輩子不要再看見他！”
　　“那你怎么跟老板說的？”
　　我的氣焰矮了幾分，嘆口氣，“我還能怎么說啊？嗯嗯啊啊唄。這都年底了，我的績效工資還有年終獎，我不能跟錢過不去啊！那都是我應(yīng)得的?！?br/>　　“他這么一說你這么一聽，反正到時候合同簽了就沒事了，履行合同唄。到時候想辦法把項目甩給別的組。沒事的?！绷中鹾醚园参课?。
　　我未置可否。簽了合同就沒事了嗎？如果曹暉賊心不死，他有的是辦法來卡我們，比如方案不給通過、月費不給結(jié)?？傊追骄褪羌追?，真特么的是爹。
　　我坐在林絮辦公室的沙發(fā)上呆呆出神。
　　“你說這個曹暉圖什么呀？”林絮一邊在電腦上瀏覽文件一邊跟我念叨，“他在西安已經(jīng)成家了，你又不是什么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了……”她說完笑呵呵地看向我，“我不是說你年紀大，你懂我意思吧?！?br/>　　“我懂啊。像曹暉這種情況想在外面招蜂引蝶的，要么就是找清純小姑娘好推倒，要么就是找個艷壓群芳的好玩鬧，我哪頭都不占他找我干什么，對吧？”